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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月的山行 part1

文/野筆

一段小杜的「遠上寒山石徑斜,白雲深處有人家;停車坐愛楓林晚,霜葉紅於二月花。」說盡了讓人嚮往的山間之美;尤其是秋意正濃冬未至的時節,剛好可呼應今天介紹的行程,可說非常特別。

大家知道我們台灣的天然資源除了環繞全台的海洋外,最主要的就是東亞著名的綿延高山了,又長又高,有的山脈氣勢雄渾,有的秀麗萬千,絕對是台灣最珍貴的資產,尤其台灣人酷愛爬山,所以登山活動絕對是台灣人必備行程。今天野筆就來率隊,帶著大家來登我們台灣的最高峰,沒錯!就是我們嘉義縣的玉山。另外值得一提的,特別要來介紹玉山的原因,是因為野筆希望在各集旅行日記,能夠帶著大家遊遍台灣各個角落,嘉義縣市,是目前野筆還沒有touch的地方。但是看了看,布袋的高跟鞋教堂,實在沒有什麼興趣;阿里山可能不錯,但是目前……野筆也只有在7-11吃過奮起湖便當,沒有實際走訪,好吧,玉山就是個必遊之地囉。所以,這次拿出壓箱底的經歷,大學前赴團的超級行程──登玉山來攻頂。

大家放心,野筆沒有想不開,視力不好,怎敢一個人勇闖高山,赴那些死亡之谷呢?這種行程保證跟團,而且是個超大的登山團。這趟行程是台中的一些視障朋友跟彰師大,就是我後來的母校的登山隊合作,一起來趟明盲攜手的登山之旅。

我們這次所取的行經路線,也是登玉山的最簡路線,由「塔塔加登山口」到「主峰跟西峰之間的排雲山莊」直攻我們的「玉山主峰」。其實也有人喜歡從較難行走的東側八通關古道上山,但大多數都是拿它當作下山的替代方案,增添爬玉山的樂趣。

我們一行可能有五十多人,有學生、校長、大學教授、醫生、護理人員等等等組成一個專業的登山團隊。我們從台中集合出發,搭乘租用的遊覽車,一路開到玉山的塔塔加下車。十二月這個秋末冬初的季節並未令人感到寒冷,這個時間在中南部又較少風雨,不像一、二月的酷寒,或是七、八月的多雨多颱風,真的是登山攻頂的好季節。話雖如此,大家可不要誤以為這樣的登山,就像吃飯、睡覺一樣輕鬆,為了準備這次的登頂,我們可說是準備充足,事前還爬了兩個較小的台灣百岳,每天還要爬樓梯一個多小時,鍛鍊體力,真的是蓄勢待發、有備而來。啊,問我那兩座百岳是什麼名字,呵呵,我怎麼可能記得住呀,反正不是枕頭山啦!一個在台中,一個印象在合歡山脈中就對了,那次也是順便觀察團友是否有高山症的狀況;畢竟高山氣壓低,氧含量也比較小,很多人容易身體不適,這樣就無法登玉山攻頂囉,畢竟爬上山背下山不好看呀,尤其高山症是會鬧人命的耶!

玉山,為台灣也是東亞最高峰,海拔3,952公尺(12,966英尺)。據文獻記載,第一次明確記載有人登頂為1898年德國探險家 Karl Theodor Stopel,但是沒有記載的,絕對大不乏人,我們的先人或是原住民戰士怎麼可能沒有上去看看呢,德國人要搶,給他出草出草。大部份人們在講玉山,指的多是玉山主峰,海拔3,952公尺的主峰,布農族人稱其為Tongku Saveq、卡那卡那富族稱其為Tanungu'incu、鄒族稱其為Pantounkua(八通關),位於南投縣信義鄉、高雄市桃源區及嘉義縣阿里山鄉交界處,位於玉山國家公園中,早期西方人稱摩里遜山(Mt. Morrison)。日據時期時,因日本人發現玉山比日本本土的富士山還要高,於是被稱為新高山,廢話,當然比你高囉。在臺灣百岳中,代表布農的玉山與泰雅的雪山、阿美的秀姑巒山、南湖大山、排灣的北大武山合稱「五岳」,為臺灣最具代表性的五座高山,只是不知道上面有沒有屬於台灣的五嶽劍派,來個笑傲江湖囉。

從台中出發,遊覽車一路殺到玉山門戶的塔塔加口,這裡好像位在新中橫公路上,聽說是遙看玉山主峰的最佳位置。我們下了車,開始分配大家的行囊,畢竟登山,又是高山,一定要有裝備,裝備一多,大家就得分配啦!此時也遇到了這次配給給我的登山夥伴,一前一後,一男一女都是大學生,女生是彰師會計系,男生是工教系,兩人負責一前一後保護我的安全,重點前面的會計系學姊,還跟我用一條登山繩,繫在我倆的手腕,將我們綑在一起,好吧!起碼落谷陣亡,還有美女相隨,這樣也算爽差了。不過登山後背包裡的重量,可真的不輕,畢竟兩三天的食糧與設備,至少我還不需要背小瓦斯桶,不然這樣說不定沒人敢帶我了喔,呵呵……危險、危險。

玉山山容氣勢磅礡、雄踞一方,四季景緻分明而優美:春天玉山杜鵑盛開;夏季雲海繚繞;秋季則遍布著法國菊;冬季更是重點了,雪白如玉;「玉山積雪」是我們臺灣八景之一。難怪1985年會列入台灣第二座國家公園,漂亮嘛。另外這裡也是布農族與鄒族共同的聖山,阿巴阿巴,山的一端是祖靈的呼喚呀。跟著美女一起賞這樣的山間美景,真的掉下去也應該含笑接受了吧。

玉山山脈連綿,高度又高,除主峰外,周圍還有許多高山,其中東峰、北峰、南峰、西峰、前峰、東小南山、南玉山、鹿山,都擠身台灣百岳的行列。我們從塔塔加出發,第一天的目標是主峰、西峰間的鞍部山坳有建一棟排雲山莊,是此山區唯一有人管理的山中旅館,就是只有這裡可以住啦。但因登玉山人眾,這裡容量腹地有限,使登玉山其實並不困難,反而是取得床位難上加難。但是幸運的我們整團都可以進駐,早點申請為王道呀,有沒有特權呢?我哪知。

從塔塔加出發豪情壯志的以為會一路向上,勇闖目的地。咦!怎麼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,整個路螺旋型的轉呀轉,沿著山勢忽高忽低,偶爾旁邊會出現標明高度的告示牌,可是怎麼每次看到高度後,接著都會有一段往下的斜坡,這樣對於用高度來幻想時間和距離的我,這樣會是個心理的悲劇呀。重點,沿路經常會出現一棵樹橫在路上,需要攀爬過去;一會兒又是個超陡斜坡,落腳處,只能抬高單腿,自己找找看可以踩踏的凹陷,旁邊有個學弟不小心就整個人滑落山坡。哇!掉了十公尺耶,嚇死人了。好險,每個人配給的都是很粗的登山手杖,如果是一般白手杖,保證在這種山路,非斷不可。

更嚴峻的是,走到一半,覺得好喘好喘的時候,你會發覺,停下來休息一下,等下次再走,你會變得更喘,更吸不到氣。原來,喝水、休息也都是有學問的,喝太多、休息太久,對於你的體力流失,吸氣肺活量都會嚴重影響。「不要了、不要了,」因為實在好累,看距離目的地又好遠好遠,都覺得我實在不想幹了,打包回府,下山、下山,休閒而已,我幹嘛這麼辛苦咧,又不是把登山當志業。

問題來了,面對我的疲勞與無理取鬧,會計系的學姊只有耐著性子,跟我說,要下去也可以啦,但是目前下去比上去還遠,重點你剛剛也走過,沿途不是一路向下,回去的路一樣是上上下下,你確定要下去嗎?好吧,咬著牙,髮絲邊吹著陣陣的山間微風,加上學姊髮絲上的香味,好啦,我屈服,我爬!上去排雲二、三十分鐘,下去塔塔加還要一個小時,不上去,我怎麼辦呢,又沒有直升機直接送我下去。用殘缺的視力,往兩旁一看,陡峭的山坡與碎石,一棵又一棵衝天古木的老樹,加上秋天獨特的蕭瑟,還是跟著大家上山卡實在。好險,天朗氣清之餘,氣溫仍算涼爽,耳旁山間微風徐徐吹來,再搭配雄峻的山勢,還是稍稍安慰這個疲勞的身軀,繼續爬呀!

瀕臨崩潰前,終於,我們終於地爬到了第一天終點站,山間的排雲山莊,喔!耶!聽到隊伍前後呼應,聽起來隊伍拉得好遠,但是歡呼聲持續不斷,都是這麼愉悅,畢竟真的爬得好累呀!奇怪了,出發前練習了這麼久的時間,怎麼還是這麼累呢?

進了排雲,下了榻,其實裡面都是簡陋的小木床,不要誤會,聽到山莊就以為很讚,這裡是連洗澡都沒有的地方,就是給你有個睡覺之處啦。畢竟高山上,連洗澡都省了。水是用來煮飯、飲用的,不是拿來洗的,資源珍貴呀。白雲深處有人家,不是讓你洗澡呀。穿著防風外套,腳踏毛襪,上了山的傍晚時分,忽然變得好冷。吸了口氣,連空氣都是寒的,都覺得鼻子快要掉下來了,我想就算有水可以洗,也會放棄吧。這時,一旁認識的一位台中的老師,在飯後,倒了一杯威士忌給我,這種冷冷的山間,夜色漸暗,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動,先來碗熱湯後,接著的這杯威士忌,感動呀!夜幕中,拿著這杯威士忌,我跟玉山乾了杯,算是人生一場了不起的成就了,畢竟身處3000公尺以上,手持酒杯,不算睥睨天下那算什麼呢?

吸了幾口山間霧氣,感受了這片遼闊的玉山秋景,雖然高山上連葉子都少,就更難分辨出楓葉紅還是不紅,但是蕭索的蒼穹,還是讓人感到無比的有感。進了木屋,黑漆漆的山間,最適合的還是早早就寢,順便也來儲備明早早起攻頂的體力,聽說四點多就得出發,還真的夠早了咧。拉了拉睡袋,我試圖隔絕所有的寒意。

晚安囉,我親愛的玉山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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