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訪友記——國詩探望國瑞

文/陳芸英
圖/張郁君提供

3月30日下午,國瑞的好朋友陳國詩特地從花蓮到台北看他。

四十九年次的國詩是淡江大學第一位英文系全盲生,畢業後繼續進修並獲得中山大學外文系博士學位,曾任教於靜宜大學英文系,去年剛離開慈濟大學,目前是個自由自在學佛打禪的人。

國瑞曾跟說,他的好朋友很少,只有兩三個,國詩就是其中之一。雖然國詩離開淡水後兩人見面次數不多,但國瑞心目中,國詩就是他的好朋友。對國詩而言,亦是如此。

國詩大六時國瑞還是新鮮人,由於彼此經常出入「啟明社」,大一下學期一個偶然深談,那一次聊完彼此都有一個感覺,「這個人應該會是我的好朋友。」

國詩(右)特地北上看好友國瑞,中間是共同友人張郁君,也是兩人的翻譯。

學校放春假期間兩人都沒回家,清明節掃墓那天,國瑞的家人到淡水看他,長假期間學校附近的餐廳沒開,沒有什麼東西吃,國瑞「率領」家人到國詩住處,邀他一起出去吃飯,吃完一起逛校園,「他會帶家人來找我吃飯是很大的指標」,從那一次起,國詩更確定國瑞把他當成最要好的朋友,以後的互動就越來越多。

國詩說,國瑞聰明,有時用語犀利,兩人偶有摩擦;如果沒有自信的人跟國瑞交談,一定會造成別人的不快。「不要說別人,就說我,我長他五屆,有時候跟他交談都會有一點點的壓力,」不過兩人很快化解,幾乎不到半天就沒事。

國瑞很優秀,國詩也不差,兩人像兄弟般。後來國詩念中山大學博士班,國瑞的弟弟念碩士班,他和國瑞的弟弟在南部意外相逢,國瑞弟弟常去幫國詩,幫忙都是苦差事,同學好奇兩人怎麼認識的,他弟弟回,「因為他跟我哥哥是很好的朋友。」

國詩說,國瑞感性的話不多,但從很多舉止可以確定,「他把我當好朋友,這點無庸置疑。」

後來國詩在台中靜宜大學教書,國瑞在淡江大學視障資源中心服務,偶而國詩北上就會借住國瑞家。

生病之前,國瑞曾憶起那個沒有手機的年代,彼此見面的情形。

某個冬日,國詩打電話給國瑞,他到公車站牌了。國瑞帶著導盲犬Ohara三步併作兩步走公車總站,兩人說好,國瑞到了以後喊他的名字即可。

就在開口喊人之前國瑞卻猶豫了。國詩綽號「獅子」,如果在公車站牌猛喊「獅子」恐怕不妥,國瑞只喊了幾聲「嗨」,猜想憑他們的交情,國詩應該可以從這低沈獨特的嗓音聽出是他才對。

「嗨、嗨」之聲被停在旁邊的公車淹沒,他喊了幾句沒人回應,只好站在原地等。

冷風颼颼,細雨綿綿,國瑞直打囉唆。過一會兒,Ohara似乎看到了國詩,領著國瑞往前走,用鼻子頂一下他的手,國詩幽默的說,「Ohara,我就知道是你!」這下兩人才碰上面。

2012年初,國瑞聲音怪怪的,醫師一直檢查不出結果,國詩非常關心他,擔心他的健康亮起紅燈。8月國瑞說,醫師目前還無法說出真正的原因,但11月7日報告會出來,「如果沒事就沒事,如果有事,極可能是漸凍人症……」國詩一聽到「漸凍人」三個字非常震驚,雖然這只是一種可能性,卻在他心裡留下陰影。

某日國詩聽中廣新聞,播出中研院研發跟漸凍人症有關的消息,國詩當下就想,「國瑞也許用得到,」但隨即罵自己,「醫師只說可能,我怎麼就這樣想了呢?」

檢查報告出來之前,他們共同的朋友曾跟國瑞通過一次電話,發現他的聲音越來越沙啞,說話越來越模糊,幾乎聽不出他講甚麼,國詩心想,這機率應該不小,而國瑞應該更敏感了。

後來兩人通了電話,國詩問,「你有沒有做最壞的打算?」國瑞無奈的回,「也很難打算甚麼。」想想也是。

11月7日國詩打電話問國瑞消息,但他沒接,隔天國瑞回他,「不想面對的現實也得面對了,」國詩問怎麼了,國瑞說了一個令他永遠也忘不了的字,「是」。國詩在電話彼端就哭了,「啊!怎麼會這樣?」

那幾天國詩心情非常糟,他一個人住,在學校教書時還好,跟學生有互動;但回到家,面對空蕩蕩的房子,心情也空蕩蕩的。

國詩回憶一樁舊事。

他剛畢業曾在台北市立圖書館大同分館工作,一位女同事陳小姐的嫂嫂跟哥哥都是視障者,她也認識很多盲人。陳小姐曾轉述一件事,一位盲人朋友罹癌,痛得在床上扭動全身,國詩當時聽了心裡一陣抽痛。

國詩說,「我以前有一種感覺,老天爺啊,你已經讓我們『破相』,我們五官中最重要的一官已經不見了,如果再給我們厄運,豈不是太殘忍了嗎?」年輕時或多或少以為全盲的人應該對大災難免疫,直到聽到這位女同事說起盲人罹癌的事,才修正自己的想法。

國詩從另一個世俗的角度看,以為盲人得了癌症已經夠可憐,但如果猛爆型的,大概兩個禮拜就搞定,但偏不止,那個癌症慢慢的折磨他……陳小姐說的那個盲人國詩不認識,少了情感,感覺也遙遠,但即便如此聽到消息還是心如絞痛,更何況是最要好的朋友,而且是漸凍人症,「這消息對我來說太震撼了。」

3月30日離上一次探望好友已經一年半了,國詩心裏充滿愧疚。提到國瑞的漸凍人症,他深深的嘆一口長氣,「唉——」

國瑞罹病初期國詩常來,但後期國瑞喪失語言能力,得約朋友張郁君做翻譯,如果沒有郁君這座橋梁,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與國瑞互動,探望次數相對減少。所謂久病無孝子,國詩認為這適用於朋友間,「我必須承認,感情也會隨著無法互動而淡化。」

3月底,國詩特地北上,看國瑞是專程其他都是附帶的,包括與老友聚餐和接受訪談,雖然看國瑞的時間較短卻是最重要的行程。

當天晚上在病床前,兩位交情超過四十載的老朋友透過共同朋友郁君閒話家常,國瑞談了跟菲傭學英文還有閱讀大陸已逝作家二月河的作品;國詩則分享他的英文家教,聊學生的事……年輕時的嘻笑怒罵已不復見,他們感性的話也不會說,但彼此碰面的畫面,傳遞「嗨,我來看你了」的訊息,這為「好朋友」下了最佳註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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